蚂蜂窝：国际NGO眼中的中国象牙贸易非法化

　　在近日全球旅游消费指南蚂蜂窝旅行网举办的第55期“蜂尚标”沙龙上，野生动物与中非关系发展者黄泓翔分享了以“我为什么要去非洲野生动物”为主题的。他因在非洲卧底调查象牙贸易的经历被人们所熟知，现致力于帮助中国青年走进非洲等发展中世界，搭建中国与世界之间的桥梁。

　　国务院关于2017年12月31日前全面停止商业性象牙加工销售活动的已正式生效，中国的象牙贸易翻开新的篇章。在黄泓翔看来，对于野生动物与象牙贸易，国内与国际，相互间存在明显的与——国内对于遥远非洲与南美发生的盗猎一无所知，而国际又将中国的交易行为视为仇敌。对于，黄泓翔既感到庆幸，也怀有忧虑。在野生动物者眼中，这仍是一项漫长而艰巨的任务。

　　黄泓翔，88年生，本科就读于复旦大学新闻学院，硕士毕业于哥伦比亚大学公共事务管理-国际发展专业。他自2011年开始作为南方周末等撰稿人，赴南美非洲等地进行中国海外投资方面的调查报道，2014年4月在肯尼亚创立社会企业China House中南屋，关注中国企业走出去、中非关系、野保公益三大话题。他曾以卧底身份志愿参与非洲野生动物制品走私犯的行动，并成为揭露象牙贸易的知名纪录片《象牙游戏》（The Ivory Game）的主人公之一，该影片入围第89届奥斯卡最佳纪录片名单。

　　蜂尚标是由蚂蜂窝旅行网主办的旅行家线下活动，通过看片、分享、互动等形式，展现各行业旅行达人、意见的旅行故事、旅行态度，从旅行的视角呈现他们的生活方式与价值观，传达新潮、新鲜、与众不同的玩法和。

　　其实野生动物并不像国内很多人想象的一样，是去给大象洗澡，或者给海龟喂食。野生动物作为国际NGO的其中一项工作，专业性非常强，而且有一个非常成熟的系统，野生动物具体会包括哪些内容呢？

　　野生动物的起点，其实是很多跟动物直接接触的工作，比方说栖息地。你如果想要野生动物，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确保它有一个的空间。所以有些NGO会专注于做栖息地的，他们会在非洲成立各种各样的私人区，通过跟当地村民形成协调机制来保存动物的空间。

　　大象或者野生动物的终点是市场。当我们在讲野生动物的时候，可能我们根本就看不见大象，这是很典型的。大家这几年可能在国内会越来越多的看到地铁上、机场里的公益广告，因为中国其实常多国际野生动物制品的很重要的消费国。怎么样让中国人更多的了解遥远的地方的情况，了解他们可能根本看不见的一些东西，并且让大家在乎，让大家不要去买这些东西，其实是野生动物动物NGO在中国的一个很主要的工作。

　　另一个非常重要的工作是反盗猎。因为这些栖息地非常广大，它没办法修建一个明确的围墙，盗猎者很容易进入。所以NGO必须做反盗猎，无论让巡逻员步行也好，开车也好，都要做不断的巡逻，减少盗猎的可能。

　　在实地，野生动物组织要做一些科研性的工作。研究是野生动物工作的基础。比方说，修建铁、公等基础设施时，可能会影响动物和迁徙。为了让动物通过，就都要留一些桥洞，但基本前提是你要知道动物到底是怎么迁徙的。所以一线有很多野生动物NGO进行各种各样的科研，去研究动物的习性和迁徙轨道。NGO还会救援那些因为盗猎留下的小象孤儿，把它们送到救援中心，抚养长大，然后再放回到野外，这也是野生最基层的一些工作。

　　在大象的中间段，野生动物NGO发现，原来动物不止跟动物有关，它跟人其实有非常密切的关系，比方说人象冲突。当大象袭击了农民赖以的农作物之后，这些村民会大象，如果他还知道象牙可以卖钱，他们很容易变成盗猎者，或者盗猎者的。所以有很多野生动物NGO会去减少人与动物之间的冲突。

　　同样，NGO要做很多的社区工作。野生里面还有一个根本问题，杀大象是有风险的，盗猎者不是为了好玩，他们为什么要去做这样的事情？因为他们贫穷。野生动物NGO不能跟村民说，大象对我们很重要，所以你不要杀大象，这是无法获得村民支持的。所以NGO他们会做一些商业发展的项目，用一些替代性的方法让村民获得经济收入来源，减少对盗猎的依靠。

　　政策其实对很多野生动物有很大的影响。中国有一个的象牙市场，理论上中国只能卖的那批象牙，但问题是你有可能根本搞不清楚这款象牙是还法的，因为看上去都一样。这种情况下就会有很多非法象牙混进的市场。最后我们确实也听到了消息，在去年的时候，我们的宣布到2017年底为止，全面关闭象牙贸易，这个事情切切实实发生着，对于非洲象问题会带来很大的好处。

　　非法野生动物制品中，还有很多大家没有怎么关注，比如砗磲、红珊瑚、穿山甲、蝠鲼鳃、鲨鱼，很多中国人现在还在消费的东西，其实都可能有问题。前年我参加南非的世界野生动物大会，发现有近一半的世界动物，都跟咱们中国有或多或少的关系，所以还有很多很多工作等待着我们野生动物组织去做。

　　非法走私的过程有一个很长的链条，在最基层，那些村民去盗猎，说实话在象牙这样一个行业，他们处在这个链条的底端，得到的利益很少。象牙逐渐会在非洲一些大城市集中，之后逐渐开始往中国运，要么经过、老挝，或东南亚一些国家。我们越来越发现，在非洲，海外华人其实是全球非法野生动物制品贸易的一个非常重要的环节。

　　那么是不是象牙贸易非法化之后，就真的不会再有象牙交易了？其实不是，黑市可能还是会存在，但它能带来一个好处，是避免了一般消费者的混淆。所有的象牙卖家之前都会说我的象牙是没有问题的，说大象是自然死亡，然后象牙脱落，或者说我们国家大象太多了，以各种各样的理由混淆你。但从此以后，对于一般的消费者来说，他的混淆会小很多。

　　2014年我创立了中南屋，其实是在试图搭建一个中国和发展中国家之间的桥梁。我们来到中国，会说其实中国人在外面做了不少事情，但我们一到国际，我们会说其实中国人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坏。我在国际上经常讲，其实在中国买象牙的人是极少的一个人群，如果不是我从事这项事业，我根本不知道国内还有卖象牙的，这也是大多数人的常态。但中国是一个人口大国，0.01%的中国人买象牙，创造出来的需求就已经非常巨大。而这个需求又会在的过程中，因为外国人对中国的不了解而被放大，他会因为看到的这个需求去增加他们的盗猎。

　　三年前我还不知道中国到底什么时候、会不会真的关闭中国的象牙贸易，我更担心的是中国人看了《象牙游戏》这个纪录片之后会对我有很大意见，会觉得你这个人怎么帮人中国。其实象牙问题在很长一段时间内，中国人一说起，就会说是人在中国，而其他国家一说起，就会说中国人全是坏蛋，都怪他们，我们的大象才会。这两种声音我们都是会经常遇到的。所以我们中南屋一直想要做的事情，都是尽量去建构一种桥梁，让大家双方能够见到彼此。我们做的很多工作，在国际上得到认可越来越多了。而在国内，我们真的很庆幸颁布了象牙贸易。